by river
自娱自乐,请勿较真^^
阿森不知阿占惹上什么麻烦。
那家伙两天前来找他,说需要个安全地方躲一阵。
阿森给他了阿嬷留下的老屋钥匙。
那地偏远,几近深山,阿森想想又塞了卷钞票到他裤兜,讲哪里信号都很差,别死了冇人知啊。
克仔透过门缝看到,等阿森进屋,便问阿叔你都没带我去老屋玩过。
鬼屋一样,玩乜嘢。
细路便不再出声,低头看功课,愁眉苦脸。
自从酒吧生意兴隆,克仔常在放课后去帮忙。
阿森不想,讲你这么小,哪能成天混在这种地方。细路便摆出张老成练达的表情,讲阿叔你这么抠门不肯多请几个人,我不放心。你讲过这系我哋家业嘛,有我一份,不看紧怎行。
阿森便由他,每日先在后边房间写好功课,就出来前边帮忙。
阿占笑他对克仔太纵容,有时都分不清谁是谁的阿叔。
阿森便讲你是嫉妒!嫉妒你我一般大,我却有这么伶俐一个仔!
阿占常讲痴线叔侄,不是没道理。
早时阿森觉得不过是半路养个仔,哪天人家老妈回来了就再没他事。后来觉得事情走了样,他快想不起没有克仔的日子都是如何捱过。
但他到底年轻,提着西瓜刀满街转的家伙,哪能一夜之间便像个长辈。
于是对克仔纵容得少了底线,什么都由他。只觉得自家仔仔做事沉稳心思活络,放心得很。
直到那天。
阿占去老宅的两天后,有人寻到店里。
阿森恍惚见过其中两个,似乎在老大灵堂前。
他陪着笑脸请了几杯酒,在对方问起阿占时一脸茫然,摇头讲几天不见那小子了,店里不来电话也不接,唔知搞乜。
那几人交换眼色,一拍肩膀,讲声森仔,这么够义气?
推搡着就朝后门走去。
那时阿森还不知阿占惹上的究竟是多要命的麻烦。
他只嬉皮笑脸同那几人周旋,被推搡拍头也认了,只想忍过今晚再去找阿占问清楚,想对策。
谁知对方拿了猎刀出来,锃亮的刀刃从他左脸滑到脖颈,贴在动脉边,接到额角滑下的一滴汗。
别玩了诚哥,我真的不知阿占那死小子在哪啊!我也在找他!心里早把阿占骂得半死,小腿软的快立不住。
不是没被砍过,可刀刃贴在脖颈当真头一遭。
说不怕是逞强,脑子转来转去,却只想到我挂在这,那死仔点算?
没等想明白,死仔便出现。
一酒瓶敲在诚哥后脑,抬脚踏住那人膝弯,乘对方矮身时一把夺了猎刀,没头没脑就劈了过去。
对方有三人,不知是不是没将阿森放在眼里,另两人被派去守巷口。等闻声跑来只睇到阿诚满脸是血,脑袋被一个十三四的细路仔夹在臂间,刀刃稳稳抵在喉咙。
打我阿叔……
打我阿叔!
那细路仔瞪着两人,衬着浑浊灯光,好似地狱恶鬼。
阿森抬手去摸克仔汗湿的发,掌心滑过他手臂,拿住刀柄。
仔仔,松手。
他冲呆在不远处不知所措的四九仔咧嘴笑,讲我真系唔知阿占享边度,行开啦,诚哥。
把奄奄一息的阿诚踹翻在地,扯着克仔回到店里。
还有几天克仔便满十四。
八月生的小子,用满目阳光掩着一副火爆脾性。只怕触了逆鳞,只要碰了底线。
那天阿森才知自己对克仔有多放纵,那些本不该被细路接触的事,他竟从未避讳。可他拖着克仔归家收拾行李连夜赶去老屋的路上,只紧紧握着克仔的手,不曾讲过什么。
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很开心。